孟建柱刷新政法委 吳邦國力保朱達人(組圖)
二○一三年注定是上海政法系統極不尋常的一年。先是公安局長張學兵「辭職」而由中央空降白少康代之,後是高級法院院長應勇辭職而由貴州調來崔亞東接手。張學兵「辭職」原因眾人皆知,應勇辭職則頗為蹊蹺,至少按年齡論,他比接任者崔亞東還年輕三歲。
據滬上官場可靠消息稱:應勇二○○七年入滬,至今才六年,與滬上政法黑幕牽扯較少,「他不願捲入最近被媒體高頻報導的‘兩梅’兄弟冤案複查有否的爭執。這個案子舊話重提已經讓朱達人坐臥不寧,不得不請‘小老弟’吳邦國出來說話。」
江澤民點戲引出新嚴打
朱達人是一九九一年至九七年之間任上海市公安局長、市委常委兼政法委書記,政法要人,久在滬上官場,一九三六年出生年齡介於江澤民與吳邦國之間,且與曾慶紅、黃菊(已故)私交頗深。曾慶紅在上海時對朱達人特為敬重,私下裡稱之為「老大哥」。因著曾慶紅這一私下之敬,吳邦國亦不敢怠慢。
江澤民雖然與朱達人沒有直接的私人交情,但一九九三年其回上海消閒時,舉辦私人京劇沙龍,時任上海市公安局長的朱達人應邀參加。當時,江詢問誰人會唱《打漁殺家》,在坐者有人推薦老戲迷朱達人,朱達人改唱自己熟悉的曲目應對場面,在沙龍上唱了一段傳統劇目《甘露寺》,頗得江的讚賞。
名義上江是去上海消閒,實則是與時任上海市委書記的吳邦國商談吳進京之事,以及吳本人對接任者的人選考慮。吳邦國當時比較為難,一是進入中央後當朱鎔基的助手又會受壓抑,且未來(一九九八)做常務副總理代江制約朱恐不勝其任;二是自己的鐵桿搭檔黃菊在他走後升任書記無多大問題,但人望太低,黃菊何時能離開上海成了其最頭疼的問題。消息人士稱:已得江偶然好感且身為上海市委常委的朱達人,向吳黃建議在上海開展不公開的嚴打,藉此來緩解市民對黃菊的不滿情緒。
正是在吳走黃升的背景下,上海開始低調嚴打,此舉也確實讓上海治安大有好轉。黃菊在上海基本穩住局面後,江澤民借鑒所謂黃菊經驗,佈置全國大規模嚴打。在這次大規模嚴打中,上海有先期經驗,順利地爭得全國頭功。為此,上海社科雜誌《探索與爭鳴》一九九六年第十二期刊出對朱達人的專訪,大肆宣揚嚴打政績。
領導急功意志鍛練成獄
嚴打製造冤案是中共政法體系運行的巨大成本,上海「梅氏兄弟殺人案」就是最具代表意義的冤案。該案發生於一九九五年七月,次年二月提起公訴,九七年二月作出一審判決,同年十一月終審。在上海市政法委寫給中央政法委的匯報材料中,該案是重大引述案例,寫成了「嚴打的重要成果」。
今天,雖然「兩梅」冤案已經納入公共視野,但是與此案相關的受益人均已經升遷。彼時,作為上海市的大案,市委書記黃菊親自過問並限期破案,孟建柱在其「聯繫公安局」的副市長分工內督辦,公安局長朱達人親臨一線指揮。「兩梅」大案當時被上海電視臺當作法制節目播出,而梅吉揚在節目中痛哭流涕,否認自己殺人。公訴機關有人發現此案的嫌疑人「無作案動機,無作案時間,無作案證據」,建議領導慎重從事。但是,在黃孟朱三人的意志下,擔任該案公訴人的王慶芳威脅證人,使對「兩梅」兄弟有利的證詞完全模糊化。
目前,對於此案的媒體「翻案」聲浪,上海一位退休檢察官表示:「當年一些辦理這個案件的人已經升到重要崗位。現在,要他們自己推翻自己太難了,更何況涉及到現實的政治利益呢!」比如,中共十八大開完後,國務委員兼公安部長孟建柱進了政治局。雖然說中央政法委降格即不再由政治局常委擔任,但以一個政治局委員專任,可以說更為專職化。
孟建柱面臨吳邦國壓力
孟建柱亦深知周永康時代政法委對社會造成的傷害,因此力求通過揭露一些重大冤案來收刷新效果。發生於十年前浙江的張高平與張輝叔侄強姦殺人案,叔侄倆坐了十年冤獄後的今年三月,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才得以昭雪的,但是錯案責任人無一受到追究。同樣,河南省的冤案受害人李懷亮雖然被無罪釋放,但所有造就冤獄的責任人亦未受到追究。
在以江澤民為首的上海幫治理中國期間,政法委系統權重過大,一些在地方影響較大的案子往往由其掛牌督辦,而具體辦案人除了對嫌疑人濫用酷刑外,還以銷毀或篡改對嫌疑人有利的證據為能事。現任政法委書記孟建柱試圖刷新政法委,但他本人就是造成「兩梅」冤案的責任人之一。這個矛盾讓不少知情人對其在政法委的刷新舉措表示懷疑。
孟建柱(資料圖片)
吳邦國(資料圖片)
據可靠消息稱:孟建柱本人也承受到了巨大壓力,因為吳邦國聽取有工作人員匯報,知道「兩梅」冤案被媒體熱炒,指責「一些人讓死人不安,讓退下來的老同志心煩」。其意思是說,當年過問此案的黃菊人已死了,在一線指揮的朱達人已經離休了。吳邦國的身邊人還放風說:「糾正冤案固然好,但要小心被國內外敵對勢力所利用。」很顯然,吳邦國只有力保朱達人無事,他與黃菊的名譽才不會受到影響。
消息還稱:由於孟建柱所承受的壓力巨大,沒出席四月下旬在北京召開的全國政法委宣傳工作會議。確實,孟關於「政法機關要第一時間回應社會關切」的指示,是由中央政法委副秘書長王其江在會議上傳達的。
周強指令複查一批冤案
孟建柱被夾在歷史責任與圈子利益之間,畢竟作為上海市的市長後備人選之一,他得益於吳邦國與黃菊的鼎力舉薦,在二○○一年由上海市委副書記升任江西省委書記,而後又在胡溫第二任期內出任公安部長並晉位為國務委員。但是,刷新政法委與整頓司法以平抑民怨,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善意決策,作為習李新政的一個重要方面,需要全體政治局委員都得盡一份職責。
由湖南省委書記調任最高法院院長的周強作為李克強的親信,在中央政法委宣傳工作會議後,高調表態「促進案件公平正義審理是最高法院的未來工作主線」。北京相關消息也表明最高法院方面打算在未來兩年集中精力,複查一批像浙江「兩張」之類的案例。周強已經關注了上海「兩梅」案,指令將該案全部卷宗調最高院「詳細研究,以求復現原來的整個審理過程」。
来源:動向雜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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