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裡戈辛變強大 破壞普丁獨攬大權(圖)
俄羅斯兵變士兵在俄羅斯街頭(圖片來源: ROMAN ROMOKHOV/AFP via Getty Images)
【看中國2023年7月7日訊】某些軍事政變號稱是現代化和變革的先鋒。其他的軍事政變,例如1973年的智利和1981年西班牙的失敗嘗試,則是出於對過去獨裁統治的懷念,大多數的政變至少有一部分是肇因於群眾強烈的不滿。
相比之下,俄羅斯軍閥普裡戈辛(Yevgeny Prigozhin)流產的准政變,似乎完全出於他個人對權力和聲望的追求。普裡戈辛及其華格納集團佣兵迅速放棄了進軍莫斯科,但也揭露總統普丁禁衛軍政權的制度性腐朽。
與其說普裡戈辛威脅普丁的統治,不如說他是政權內部脆弱的症狀。本質上,他是普丁的忠實擁護者,但正如普丁所說,他有「太大的野心和個人利益」,他越來越受歡迎,可能破壞普丁獨攬大權,普裡戈辛變得太強大,不能再放任不管。
普丁計畫將華格納交由國防部直接指揮,這對普裡戈辛來說是嚴重的收入損失,他在2014年共同創立了這支私人武裝部隊,據報導,普裡戈辛的餐飲公司為軍隊提供伙食,每年賺取800億盧布。叛亂結束後,普丁不再含蓄的抨擊普裡戈辛的商業利益,他說希望「沒有人偷任何東西,或者至少沒有偷太多東西」。
普丁統治的特點是國家主權私有化,華格納等私人軍隊每年從國家預算中獲得10億美元,已成為普丁體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烏克蘭戰爭刺激更多佣兵勢力的形成,甚至國營的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(Gazprom)也組建一個私人戰鬥營,招募自己的保安人員在烏克蘭作戰,並幫助確保普丁的統治,以換取工作津貼。
這些准軍事部隊為普丁提供一種滿足軍方人事需求的方法,毋須因再次動員而付出高昂的政治成本,2022年底開始的徵兵行動已導致數十萬男子逃離俄國。
烏克蘭的戰場已成為私營軍事公司的溫床,普裡戈辛可能對這種日益激烈的競爭感到不安,就像他對於和軍方領導層(特別是國防部長蕭依古、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)互槓感到焦慮一樣,雖然表面上是軍方在指揮作戰,但普裡戈辛和車臣領導人卡德羅夫(Ramzan Kadyrov)等軍閥,因為可以直達天聽而變得愈來愈重要。
儘管對他的統治沒有任何真正的威脅,但普丁也沒有什麼值得慶祝的。普裡戈辛的叛亂,加上靠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調解才結束兵變的屈辱事實,標誌著他長期統治的低點。二十多年來,普丁將政府各部門私有化,創造一個由巨富和政治忠誠受惠者組成的狹隘階層。如今他的權威遭到公開質疑,上述策略顯然已經失敗。
此外,普丁聲稱普裡戈辛的叛亂將國家推向「內戰的邊」,可能打破民眾對軍隊的理想化看法,亦即軍隊是一支團結起來對抗共同敵人的英雄力量。現在他的命運與其將領如何避免在烏克蘭戰敗變得密不可分,普丁作為全能沙皇的形象也受到決定性的打擊。
普裡戈辛的佣兵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就佔領了主要城市和軍事總部,這凸顯出知情觀察家已經知道的事實:俄羅斯「帝國」是功能失調的龐大實體,分布在數百個民族居住的廣闊領土上,其中一些是自治體。它的廣闊是民族自豪感的源泉,也是一個弱點。
儘管普丁盡了最大的努力,但他似乎無法違抗歷史的鐵律:所有帝國都必須垮臺。他對宏偉帝國崇高又不切實際的幻想——以及他對「1917年俄羅斯遭到重擊」的哀嘆——可以愚弄人民,但他的政權依賴嚴重貪腐的文職和軍事精英之間不穩定的聯盟。雖然其中一些腐敗可以追溯到蘇聯,但普丁培養自己的裙帶關係網路,使這個問題惡化。
矛盾的是,俄羅斯在烏克蘭戰事的無能,及內部政治的不穩定,可能不會影響戰場上的動態或更廣泛的地緣政治平衡。普丁繼續被孤立,但他維持與中國和伊朗的聯盟關係,並利用印度在戰爭中採取中立的立場,普丁與沙烏地阿拉伯的石油夥伴關係也仍完好無損。
最近的事件無疑傷害了俄羅斯軍隊本已低落的士氣。俄羅斯議會國防委員會主席卡爾塔波洛夫(Andrey Kartapolov)將華格納的解散,描述為送給北約和烏克蘭的「禮物」,但俄羅斯的軍事行動並未必注定失敗,畢竟普丁仍控制著世界上最大的核武庫。再者,烏克蘭衝突是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戰鬥,普丁及其核心圈子不太可能接受失敗。如今普丁已完全放棄了先前精明的外交官角色(努力調和俄羅斯的野心與西方的感受),變成一個近乎自殺式的反西方復仇主義擁護者。
不論結果如何,這對俄羅斯來說都不是一場光榮的戰爭。普裡戈辛的行動暴露俄國政治的不穩定,凸顯俄羅斯失敗的潛在嚴重後果,莫斯科權力真空將對俄羅斯11個時區產生深遠的影響。
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16個月後,戰場情況類似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陷入僵局的前線,人們希望在烏克蘭反攻結束後能夠談判停火,但就目前情況而言,這場衝突似乎注定要演變成另一場曠日持久的邊界爭端,解決需要重大的政治轉變。如果發生這樣的轉變,它們很可能像普裡戈辛週末的叛變一樣出乎意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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